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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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尚雲陽：？？？！！！
這還真是個問題。
林非和季樂魚現在簡直就是連體嬰！
如膠似漆，如漆似膠！
想要季樂魚不跟著這也太難了吧！
不過女朋友都這麽說了，尚雲陽能怎麽辦呢，他只能乖乖道，“哦。”
然後迅速去想辦法。
只是他答應的爽快，季樂魚可沒那麽容易答應。
“你做夢。”季樂魚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想要和我哥單獨見面，她想的還挺美。”
尚雲陽一臉委屈，“你就幫幫我吧，兄弟的感情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季樂魚哼了聲，“你都解釋了，她還不信，可見你們的感情也沒多牢固，實在不行我看就算了吧。”
尚雲陽：？？？！！！
這是人說話！
“你現在是春風得意戀愛中，就開始拿著打狗棒棒打鴛鴦了是吧？”
尚雲陽氣道，“那我是騙了她一年半，一年半啊，五百多天，這要是換了你，你能什麽都不計較的原諒我嗎？！”
季樂魚：……那你命早沒了。
如果林非明知道他不喜歡對方，還背著自己和對方相處了一年半，那麽他當然不會傷害林非，他只會讓這個被林非惦記的特殊對待的人永生不敢再靠近林非。
“對吧，”尚雲陽感慨道，“人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你不能因為她不鬧不生氣，體諒我原諒我就覺得我沒有錯。她明知道我騙了她，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但是也沒和我計較，只是想有人佐證一下，求個安心，這我不答應，我還是人嗎？”
季樂魚：……
季樂魚嘆了口氣，也是，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和他還有林非似的，永遠相信對方，永遠只相信對方的話，不需要其他人的任何證詞。
“但是為什麽非要我哥呢？”他問。
“這不是明擺著嘛，第一，她對你有誤會，第二，這個班裏的其他人她又不認識，第三，你哥多牛逼啊，男神，學神，雙重buff，咱們高中的同學誰不給他三分面子。”
話雖這麽說，但是……
“總覺得這單獨相見，有點奇怪。”
尚雲陽簡直無奈，“大哥，我們倆從高考完就差不多在一起了，你放心，她肯定對你哥沒有什麽非分之想，撐死就是像其他女生那樣看他和看男神似的，雖然林非確實很帥很有魅力，但是我也不差啊，所以你就放心吧。”
季樂魚看著他這一副“求求你了”的樣子，頗為悠閑的逗了他一會兒，這才在尚雲陽的抓耳撓腮中答應。
他算是看出來了，宋薔就是尚雲陽的心肝小寶貝，為了她親爹也能反抗，對自己也能耷拉著眉眼裝可憐。
簡直和他一樣，愛的真誠。
同是天涯戀愛人，幫一下就幫一下吧，畢竟，他可是林非心裏最好最純潔的人。
季樂魚想起那天他躺在林非懷裏的決定，——偶爾，他也是要做一兩件好事的。
“不過就三分鐘。”季樂魚強調道，“三分鐘後，不管她問沒問完，我都不允許他倆單獨待在一起。”
“行行行。”尚雲陽點頭道，“正好我知道有家甜品店新上的那個網紅蛋糕特別好吃，我請你，等咱倆買完回來，你接你的男朋友，我找我的女朋友。”
季樂魚冷嗤一聲，“你當我傻啊，網紅蛋糕，那能是三分鐘解決的嗎？你自己自覺點，明天買了給我送過來，至於今天下午……”
季樂魚想了想，“買杯奶茶吧，這時間應該差不多。”
“沒問題。”尚雲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明天我人在蛋糕在，人不在蛋糕也必須在！”
季樂魚勉為其難的點頭，“算你識相。”
他說完，轉頭看向林非，語氣柔軟，“你也聽到了，那你今天下午去見一下宋薔吧，給我們尚同學做個證。”
“嗯。”林非淡淡道。
尚雲陽連忙給宋薔發微信，告訴她一切搞定，下午見。
宋薔看著他發來的消息，默默握緊了手機。
兩人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家距離A大和S大都比較近的甜品店，店面很大，分上下兩層。
宋薔買了蛋糕坐在靠窗的角落，等著林非的到來。
尚雲陽遠遠隔著玻璃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沖她揮了揮手，拉著季樂魚去了不遠處的奶茶店。
林非也就走近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在宋薔的對面坐下，開門見山道，“你想問什麽和尚雲陽有關的？”
宋薔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怔了一下，客氣道，“要吃什麽嗎？要不要先點些什麽？”
“不了。”林非語氣平靜，“他們倆一會兒就會過來。”
宋薔聞言，點了點頭。
她看著林非，嫻靜的開口，“雲陽說他這一年半，都是在A大上課，我心裏是信他的，只是你也知道，這時間太長了，五百多天，所以我才想讓其他人來再肯定一下。”
“他確實一直在A大上課，瞞著你也只是因為你和小魚有誤會，他怕你不同意，再加上他不想給你額外壓力。”
“我信。”宋薔笑了笑，溫柔的看著他。
“還有嗎？”林非問道。
宋薔沈默了。
許久，但似乎也沒過太久，林非聽到她低低的輕軟的話語。
“你和季樂魚在一起了？”
林非點頭，這不是什麽不能承認的事情，更何況宋薔還是尚雲陽的女朋友。
“那你……覺得季樂魚的性格怎麽樣呢？”宋薔緩聲道。
林非聽這話，濃密的睫毛無聲的輕微的停頓了一秒。
他看著宋薔，眼裏是不著痕跡的審視，她為什麽會問這句話？
她今天讓尚雲陽約他見面，還是單獨和他見面，真的，只是為了給尚雲陽作證嗎？
“你想說什麽？”他問，語氣無波無瀾，和平時一樣。
宋薔卻被他這話問得有些緊張。
她不自覺握住了自己的裙邊，睫毛不自然的眨了眨。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我只是覺得，季樂魚可能沒有你以為的那麽乖巧可愛，他可能比你以為的更加覆雜。”
林非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
他安靜的，認真的，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女生。
“何出此言？”
“就……”宋薔擡起頭，底氣不足，“一種直覺。”
她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從小就直覺很準，之前雲陽問我，為什麽不讓他和季樂魚接觸，其實就是因為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很危險的氣息。”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是我一直都是這樣，直覺非常準，我也知道雲陽很想和他交朋友，可是我害怕他受傷，所以才一直不允許他和季樂魚來往。”
“雖然現在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適，但是你我到底同學一場，我不可能明明有這種直覺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置之不理。”
“當然，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親密，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但是，有沒有可能，你身邊的人，有著連你也不知道的第二幅面容呢？”
她溫柔的說著，眼裏滿是懇切。
林非聽著，半信半疑。
直覺，這個解釋有些過於牽強，但是又不是完全說不通。
這話若是讓其他人聽到，或許會嗤之以鼻，但是林非不會。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從林洛清那裏知道了穿越的事情，知道了林洛清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誤打誤撞進入了他舅舅的軀殼。
所以林非並不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如果穿越的事情都能發生，那麽準確而又可靠的直覺，也未嘗不會存在。
只是……如果不是直覺呢？
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發現了季樂魚的真面目嗎？
什麽時候呢？
是哪一件事？
季樂魚留下了什麽把柄？
林非耐心的回憶著，然而宋薔實在是從來都不在他關註的名單裏，以至於他沒有辦法很好的分析出，到底是哪件事讓她有了這樣的判斷。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不管是她的直覺也好，她發現了季樂魚的真面目也罷，他都不會給予她任何答案。
“你想太多了。”林非平靜道，“我很了解他，也很清楚他是怎樣的人。”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宋薔早已經猜到了這種結果，“所以我也只是來提醒你一下。也希望你能稍微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真的有第二種面容，發現他並不是他表現的那麽陽光溫柔，他的陽光溫柔都是假象，這你也可以接受嗎？”
“如果尚雲陽有一天變成這樣，你會接受嗎？”林非反問。
宋薔楞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尚雲陽不會的。”
“那為什麽季樂魚會呢？”
宋薔：……
“如果我和季樂魚生活在一起十幾年，都看不清他真實的面容，那麽你又怎麽能確定，你現在看到的尚雲陽，就是真實的尚雲陽呢？”
宋薔一下子被他的話給問住了。
她安靜的沈默了片刻，堅定道，“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就是我看到的樣子，就是我喜歡的樣子。”
“那我也相信季樂魚。”
“當然。”林非的語氣難得的有了些溫度，“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變成了與現在相反的樣子，我也會繼續喜歡他。”
“你的愛人變成了怪物，你就會不愛他嗎？”林非平靜道，“我不會。”
“如果我愛他，那不管他是什麽樣，我都會愛他。”
他的愛人生來就是怪物，與眾不同，偏執詭魅，他從來都知道，但是他從來都愛他。
他知道他虛偽狡詐、表裏不一、心狠手辣、自私任性、占有欲強，可這並不妨礙他喜歡他。
於他而言，季樂魚永遠都是最乖最可愛的。
誰也不能相提並論，誰也無法替代。
宋薔做夢也沒想到林非竟然是這樣的愛情觀。
他看起來高冷淡漠，薄情冷性，冷寂的宛如沈睡的冰川。
可他的愛情卻像冰川下的巖漿，真摯赤誠，仿佛能燒去所有的汙垢，凈化一切。
他原來並不是真的不會去愛，只是沒有人能讓他去愛罷了。
這或許，就是季樂魚最想要的那種感情吧。
獨一無二，毫無保留，永遠不會退縮，永遠都堅定的被選擇，被偏愛。
這麽看，他們倆在一起，倒好像順理成章。
宋薔又想到了上輩子，想到了她在見到林非後問他道，“你這樣，算是得罪了季樂魚嗎？”
林非的眼神平靜，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問她，“有事？”
“我來和你道謝。”宋薔把自己買的禮物送了出去，“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林非淡淡道。
他拉開了車門，宋薔著急道，“他會不會對你不利？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林非緩緩擡起眼睫。
宋薔的眼裏滿是愧疚，“我是不是把你卷進來了？對不起。”
“不礙事。”她聽到林非平靜的聲音，“不足為懼。”
說完，他上了車。
或許，季樂魚對他而言，真的不足為懼吧，宋薔想，他這麽聰明，冷靜睿智，他不是她，所以或許她覺得危險與恐怖的存在，林非並不這麽認為。
所以，即使他們在一起，也或許不會造成她那時的局面。
那就好。
只要林非不會有事就好。
宋薔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說，“祝你幸福。”
刨去不安的危險因素不說，林非終於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感受到了愛情的美好，這的確是件好事。
重生一次，她理所當然的也希望每一個她喜歡的，喜歡她的人都能擁有更好的結局。
包括林非，包括季樂魚。
她低下頭，開始吃面前的蛋糕。
林非看著她沒再糾纏於季樂魚的真實面目這個話題，這才慢慢把提著的心放下。
“關於你對小魚的直覺這事，你還和誰說過？”他循循善誘道。
宋薔搖頭，“這種事情太玄幻了，聽著也不靠譜，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那你對其他人有直覺嗎？譬如尚雲陽、我、施旗、江景碩等等。”
“都會有一點。”宋薔似模似樣道。
“那我希望，關於你對小魚的直覺，不會再有你我以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包括尚雲陽。”
宋薔點頭，又輕輕皺了皺眉，擡起眼皮看他，“雖然我沒和雲陽說過我的直覺，但是我之前為了讓他不要和季樂魚接觸，告訴過他季樂魚可能不好惹，讓他不要靠近他，這個……”
“那是之前的事，自然不算。”
尚雲陽能在她這樣說之後，依然背著她和季樂魚成為朋友，可見他並沒有把這話當真，也自然不必追究。
宋薔明白了，“那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樣最好。”林非道，“坦白說，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說他的不是，即使是你所謂的直覺，所以，不會再有下一次。”
宋薔楞了下，她看著面前的人，林非淡漠的靠在椅背上，神色輕淡，沒什麽表情，只是瞳孔的顏色很深，傳達著他的認真。
他在維護季樂魚的名譽，他不僅相信他，更不允許他的名譽受損。
“我知道了。”宋薔輕聲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已經提醒過他了，她的良心安定了下來，也自然不會再插手他的事情。
“很抱歉和你說這些，但是如果不說，我會良心不安，所以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約你見面，和你說著這些話。也希望你能不要介意我的冒昧，更不要因為這個怪罪雲陽。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我想見你，只能通過這個方法。”
“沒有第二次。”林非還是一樣的毫無波瀾的語調，“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尚雲陽，你也不需要告訴他。”
“好。”宋薔再次點了點頭，溫柔安靜，“謝謝。”
這麽看來，她又似乎確實只是靠直覺判斷，林非默默的分析道。
在季樂魚所做的所有事情裏，最有可能被她窺到的無非也就是高中時發生的那幾件事。
可季樂魚做的都很隱蔽，宋薔也確實不在現場，除非那些人告訴她真相，不然她不可能知道。
而比起那些人將真相告訴她，她深信不疑，因此忌憚著季樂魚，林非更傾向於她確實有某種直覺。
一來，受過季樂魚教訓的人不會再有這個膽子將那些事告訴這個於他而言不算熟悉的人。
二來，如果只是從別人那裏聽到，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至於讓宋薔這麽深信不疑，一直警醒著尚雲陽，甚至在知道他和季樂魚在一起後，特別來提醒他。
能讓人毫不懷疑，深切篤信的，只有自己的判斷。
所以，她或許真的有某些方面的不同。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受過季樂魚教訓的人自然不敢亂說，可宋薔沒有，即使她現在答應了，但她到底沒有真的被威懾過，難保能真的做到守口如瓶。
她的保證並不足以讓他完全放心。
況且，她還不僅是對季樂魚有直覺，對其他人，也同樣擁有著直覺。
——林非並不懷疑她直覺的準確性，因為季樂魚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他確實如她所感受的那樣，所有的陽光溫柔只是他行走世間的表象，危險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這樣，她完全可以憑借著自己這出色的直覺，獲取別人的信任，屆時，再告訴ta季樂魚的事情。
這樣的宋薔，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季樂魚不做什麽還好，一旦真的做了什麽，只要她發現他牽扯其中，難免不會往他身上懷疑。
而她又有令人信任的能力，她的懷疑也自然比其他人的懷疑更加對季樂魚不利。
林非當然相信季樂魚現在已經不會輕易動手，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但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總是最好的。
而解決一顆炸彈的方法，就是定位它，找到它，時時刻刻觀察著它。
他註定不可能徹底清楚掉這顆炸彈，那就只能讓這顆炸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隨時被他掌控。
“你問完了？”林非緩緩開口道，“如果問完了的話，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宋薔疑惑，“什麽？”
“你的直覺未必準確，但是尚雲陽卻是真的想和季樂魚交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接受這件事。”
於林非而言，出面給人作證這種事情，著實不在他的考慮。
只是尚雲陽是季樂魚的朋友，同時他也在他和季樂魚分開的那段時間，幫他傳遞著季樂魚的消息。
施旗幫他傳遞消息這是因為他幫助施旗考上了A大，理所應當。
可他對尚雲陽並沒有伸出過援手，所以這一次，他願意給尚雲陽這個面子，坐在這裏，來見他的女朋友。
只是，既然見面了，有些問題也自然需要解決一下。
季樂魚把尚雲陽當朋友，那他就也希望尚雲陽能平等的把季樂魚也當朋友，不是藏著掖著，見面也不能讓女朋友知道的見不得光的朋友。
哪有人配讓季樂魚躲到地下呢？
他的弟弟漂亮又優秀，站在哪裏都能熠熠生輝，又憑什麽在尚雲陽這裏見不得光。
如果這個癥結在宋薔這裏，那他只需要讓宋薔答應就好。
而現在，他更堅定了這件事。
因為宋薔對季樂魚的直覺。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他都不會讓季樂魚置於危險。
所以這時候，尚雲陽的存在就十分必要。
他可以作為一個牽引繩，一個牽引住宋薔這顆不定時炸…彈的保險栓。
確保她真的不會多嘴，不會讓季樂魚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陷入危險。
這或許對一心想要提醒他的宋薔和真心想要和季樂魚交朋友的尚雲陽不是很公平，但是沒有什麽是比季樂魚的安全更重要的。
林非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冷漠偏心的人，不過好在尚雲陽本人也確實願意和季樂魚成為朋友，所以這件事，對尚雲陽而言，倒也不算虧。
宋薔沒想到他希望她做的事竟然是這個，他竟然在操心季樂魚的交友情況，希望她能同意他和尚雲陽做朋友？
“你應該知道尚雲陽能在他們班聽課時因為他吧？還有這次，我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他不忍你和尚雲陽出現誤會，才會拜托我，我才會過來。”
“不然，我確實不覺得這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宋薔：……季樂魚不希望她和尚雲陽之間出現誤會。
這話真的是，怎麽聽都覺得很奇妙。
他上輩子，最怕的就是他們之間沒有誤會，哪怕真沒有誤會他制造誤會也要讓他們誤會。
“你可以試著答應。”林非語調平靜，試圖更改季樂魚在她心裏的形象，“或許在接觸後，你會發現你的直覺並不準，他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宋薔：……
宋薔點頭，“我知道了。”
她溫聲道，“事實上，季樂魚之前還救過我一次，我一直很感謝他。”
“可見你的直覺或許確實沒有那麽準確。”
“我也不知道。”宋薔笑了起來，“但是你說的對，我可以試著給他們一次機會，說不定，他們確實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這是她今天中午就最好的決定，如果他們倆註定要成為朋友，只是上輩子因為她而出現嫌隙，那這輩子，當季樂魚不再喜歡她，或許他們的友情，也就會更加純粹長久。
林非微微頷首，這樣，只要尚雲陽在季樂魚身邊一天，她就一天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很奇怪，她既然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覺，又為什麽這會兒會答應讓尚雲陽和季樂魚成為朋友呢？
林非幾乎是瞬間想到了答案。
因為尚雲陽。
他背著宋薔和季樂魚相處了一年半，五百多天，這個日期實在是太長了，長到令人不安。
如果他是宋薔，他也會擔心就算她不答應，尚雲陽也會背著她偷偷和季樂魚再次接觸——畢竟，他已經有了前科。
與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無法控制，還不如讓他們成為朋友，自己能清楚的知道他們的每一件事，確保他不會受傷。
這樣，一切倒是都說得通。
五百個日夜，林非默默在心裏輕哂一聲，有時候他覺得人的感情確實充滿了奇妙。
尚雲陽喜歡宋薔，卻背著宋薔和宋薔明確禁止往來的季樂魚相處了五百多天，還成為了朋友。
宋薔喜歡尚雲陽，卻藏著自己直覺這麽大的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他。
他們好像很喜歡對方，卻又仿佛，和他理解的喜歡不太一樣。
如果是他不允許季樂魚和一個人來往，那季樂魚就絕對不會和對方有一絲一毫的接觸。
哪怕同在一個班級，哪怕ta能最輕松的幫自己的忙。
更別提，一年半，五百多天。
當然，林非也並不覺得尚雲陽有什麽錯。
誰會不喜歡季樂魚呢？
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樣，被他吸引，想要靠近他。
這很正常，這沒有任何問題。
他的弟弟，理所應當的應該獲得全世界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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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雲陽：？？？！！！
這還真是個問題。
林非和季樂魚現在簡直就是連體嬰！
如膠似漆，如漆似膠！
想要季樂魚不跟著這也太難了吧！
不過女朋友都這麽說了，尚雲陽能怎麽辦呢，他只能乖乖道，“哦。”
然後迅速去想辦法。
只是他答應的爽快，季樂魚可沒那麽容易答應。
“你做夢。”季樂魚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想要和我哥單獨見面，她想的還挺美。”
尚雲陽一臉委屈，“你就幫幫我吧，兄弟的感情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季樂魚哼了聲，“你都解釋了，她還不信，可見你們的感情也沒多牢固，實在不行我看就算了吧。”
尚雲陽：？？？！！！
這是人說話！
“你現在是春風得意戀愛中，就開始拿著打狗棒棒打鴛鴦了是吧？”
尚雲陽氣道，“那我是騙了她一年半，一年半啊，五百多天，這要是換了你，你能什麽都不計較的原諒我嗎？！”
季樂魚：……那你命早沒了。
如果林非明知道他不喜歡對方，還背著自己和對方相處了一年半，那麽他當然不會傷害林非，他只會讓這個被林非惦記的特殊對待的人永生不敢再靠近林非。
“對吧，”尚雲陽感慨道，“人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你不能因為她不鬧不生氣，體諒我原諒我就覺得我沒有錯。她明知道我騙了她，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但是也沒和我計較，只是想有人佐證一下，求個安心，這我不答應，我還是人嗎？”
季樂魚：……
季樂魚嘆了口氣，也是，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和他還有林非似的，永遠相信對方，永遠只相信對方的話，不需要其他人的任何證詞。
“但是為什麽非要我哥呢？”他問。
“這不是明擺著嘛，第一，她對你有誤會，第二，這個班裏的其他人她又不認識，第三，你哥多牛逼啊，男神，學神，雙重buff，咱們高中的同學誰不給他三分面子。”
話雖這麽說，但是……
“總覺得這單獨相見，有點奇怪。”
尚雲陽簡直無奈，“大哥，我們倆從高考完就差不多在一起了，你放心，她肯定對你哥沒有什麽非分之想，撐死就是像其他女生那樣看他和看男神似的，雖然林非確實很帥很有魅力，但是我也不差啊，所以你就放心吧。”
季樂魚看著他這一副“求求你了”的樣子，頗為悠閑的逗了他一會兒，這才在尚雲陽的抓耳撓腮中答應。
他算是看出來了，宋薔就是尚雲陽的心肝小寶貝，為了她親爹也能反抗，對自己也能耷拉著眉眼裝可憐。
簡直和他一樣，愛的真誠。
同是天涯戀愛人，幫一下就幫一下吧，畢竟，他可是林非心裏最好最純潔的人。
季樂魚想起那天他躺在林非懷裏的決定，——偶爾，他也是要做一兩件好事的。
“不過就三分鐘。”季樂魚強調道，“三分鐘後，不管她問沒問完，我都不允許他倆單獨待在一起。”
“行行行。”尚雲陽點頭道，“正好我知道有家甜品店新上的那個網紅蛋糕特別好吃，我請你，等咱倆買完回來，你接你的男朋友，我找我的女朋友。”
季樂魚冷嗤一聲，“你當我傻啊，網紅蛋糕，那能是三分鐘解決的嗎？你自己自覺點，明天買了給我送過來，至於今天下午……”
季樂魚想了想，“買杯奶茶吧，這時間應該差不多。”
“沒問題。”尚雲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明天我人在蛋糕在，人不在蛋糕也必須在！”
季樂魚勉為其難的點頭，“算你識相。”
他說完，轉頭看向林非，語氣柔軟，“你也聽到了，那你今天下午去見一下宋薔吧，給我們尚同學做個證。”
“嗯。”林非淡淡道。
尚雲陽連忙給宋薔發微信，告訴她一切搞定，下午見。
宋薔看著他發來的消息，默默握緊了手機。
兩人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家距離A大和S大都比較近的甜品店，店面很大，分上下兩層。
宋薔買了蛋糕坐在靠窗的角落，等著林非的到來。
尚雲陽遠遠隔著玻璃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沖她揮了揮手，拉著季樂魚去了不遠處的奶茶店。
林非也就走近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在宋薔的對面坐下，開門見山道，“你想問什麽和尚雲陽有關的？”
宋薔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怔了一下，客氣道，“要吃什麽嗎？要不要先點些什麽？”
“不了。”林非語氣平靜，“他們倆一會兒就會過來。”
宋薔聞言，點了點頭。
她看著林非，嫻靜的開口，“雲陽說他這一年半，都是在A大上課，我心裏是信他的，只是你也知道，這時間太長了，五百多天，所以我才想讓其他人來再肯定一下。”
“他確實一直在A大上課，瞞著你也只是因為你和小魚有誤會，他怕你不同意，再加上他不想給你額外壓力。”
“我信。”宋薔笑了笑，溫柔的看著他。
“還有嗎？”林非問道。
宋薔沈默了。
許久，但似乎也沒過太久，林非聽到她低低的輕軟的話語。
“你和季樂魚在一起了？”
林非點頭，這不是什麽不能承認的事情，更何況宋薔還是尚雲陽的女朋友。
“那你……覺得季樂魚的性格怎麽樣呢？”宋薔緩聲道。
林非聽這話，濃密的睫毛無聲的輕微的停頓了一秒。
他看著宋薔，眼裏是不著痕跡的審視，她為什麽會問這句話？
她今天讓尚雲陽約他見面，還是單獨和他見面，真的，只是為了給尚雲陽作證嗎？
“你想說什麽？”他問，語氣無波無瀾，和平時一樣。
宋薔卻被他這話問得有些緊張。
她不自覺握住了自己的裙邊，睫毛不自然的眨了眨。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我只是覺得，季樂魚可能沒有你以為的那麽乖巧可愛，他可能比你以為的更加覆雜。”
林非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
他安靜的，認真的，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女生。
“何出此言？”
“就……”宋薔擡起頭，底氣不足，“一種直覺。”
她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從小就直覺很準，之前雲陽問我，為什麽不讓他和季樂魚接觸，其實就是因為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很危險的氣息。”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是我一直都是這樣，直覺非常準，我也知道雲陽很想和他交朋友，可是我害怕他受傷，所以才一直不允許他和季樂魚來往。”
“雖然現在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適，但是你我到底同學一場，我不可能明明有這種直覺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置之不理。”
“當然，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親密，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但是，有沒有可能，你身邊的人，有著連你也不知道的第二幅面容呢？”
她溫柔的說著，眼裏滿是懇切。
林非聽著，半信半疑。
直覺，這個解釋有些過於牽強，但是又不是完全說不通。
這話若是讓其他人聽到，或許會嗤之以鼻，但是林非不會。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從林洛清那裏知道了穿越的事情，知道了林洛清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誤打誤撞進入了他舅舅的軀殼。
所以林非並不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如果穿越的事情都能發生，那麽準確而又可靠的直覺，也未嘗不會存在。
只是……如果不是直覺呢？
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發現了季樂魚的真面目嗎？
什麽時候呢？
是哪一件事？
季樂魚留下了什麽把柄？
林非耐心的回憶著，然而宋薔實在是從來都不在他關註的名單裏，以至於他沒有辦法很好的分析出，到底是哪件事讓她有了這樣的判斷。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不管是她的直覺也好，她發現了季樂魚的真面目也罷，他都不會給予她任何答案。
“你想太多了。”林非平靜道，“我很了解他，也很清楚他是怎樣的人。”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宋薔早已經猜到了這種結果，“所以我也只是來提醒你一下。也希望你能稍微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真的有第二種面容，發現他並不是他表現的那麽陽光溫柔，他的陽光溫柔都是假象，這你也可以接受嗎？”
“如果尚雲陽有一天變成這樣，你會接受嗎？”林非反問。
宋薔楞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尚雲陽不會的。”
“那為什麽季樂魚會呢？”
宋薔：……
“如果我和季樂魚生活在一起十幾年，都看不清他真實的面容，那麽你又怎麽能確定，你現在看到的尚雲陽，就是真實的尚雲陽呢？”
宋薔一下子被他的話給問住了。
她安靜的沈默了片刻，堅定道，“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就是我看到的樣子，就是我喜歡的樣子。”
“那我也相信季樂魚。”
“當然。”林非的語氣難得的有了些溫度，“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變成了與現在相反的樣子，我也會繼續喜歡他。”
“你的愛人變成了怪物，你就會不愛他嗎？”林非平靜道，“我不會。”
“如果我愛他，那不管他是什麽樣，我都會愛他。”
他的愛人生來就是怪物，與眾不同，偏執詭魅，他從來都知道，但是他從來都愛他。
他知道他虛偽狡詐、表裏不一、心狠手辣、自私任性、占有欲強，可這並不妨礙他喜歡他。
於他而言，季樂魚永遠都是最乖最可愛的。
誰也不能相提並論，誰也無法替代。
宋薔做夢也沒想到林非竟然是這樣的愛情觀。
他看起來高冷淡漠，薄情冷性，冷寂的宛如沈睡的冰川。
可他的愛情卻像冰川下的巖漿，真摯赤誠，仿佛能燒去所有的汙垢，凈化一切。
他原來並不是真的不會去愛，只是沒有人能讓他去愛罷了。
這或許，就是季樂魚最想要的那種感情吧。
獨一無二，毫無保留，永遠不會退縮，永遠都堅定的被選擇，被偏愛。
這麽看，他們倆在一起，倒好像順理成章。
宋薔又想到了上輩子，想到了她在見到林非後問他道，“你這樣，算是得罪了季樂魚嗎？”
林非的眼神平靜，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問她，“有事？”
“我來和你道謝。”宋薔把自己買的禮物送了出去，“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林非淡淡道。
他拉開了車門，宋薔著急道，“他會不會對你不利？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林非緩緩擡起眼睫。
宋薔的眼裏滿是愧疚，“我是不是把你卷進來了？對不起。”
“不礙事。”她聽到林非平靜的聲音，“不足為懼。”
說完，他上了車。
或許，季樂魚對他而言，真的不足為懼吧，宋薔想，他這麽聰明，冷靜睿智，他不是她，所以或許她覺得危險與恐怖的存在，林非並不這麽認為。
所以，即使他們在一起，也或許不會造成她那時的局面。
那就好。
只要林非不會有事就好。
宋薔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說，“祝你幸福。”
刨去不安的危險因素不說，林非終於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感受到了愛情的美好，這的確是件好事。
重生一次，她理所當然的也希望每一個她喜歡的，喜歡她的人都能擁有更好的結局。
包括林非，包括季樂魚。
她低下頭，開始吃面前的蛋糕。
林非看著她沒再糾纏於季樂魚的真實面目這個話題，這才慢慢把提著的心放下。
“關於你對小魚的直覺這事，你還和誰說過？”他循循善誘道。
宋薔搖頭，“這種事情太玄幻了，聽著也不靠譜，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那你對其他人有直覺嗎？譬如尚雲陽、我、施旗、江景碩等等。”
“都會有一點。”宋薔似模似樣道。
“那我希望，關於你對小魚的直覺，不會再有你我以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包括尚雲陽。”
宋薔點頭，又輕輕皺了皺眉，擡起眼皮看他，“雖然我沒和雲陽說過我的直覺，但是我之前為了讓他不要和季樂魚接觸，告訴過他季樂魚可能不好惹，讓他不要靠近他，這個……”
“那是之前的事，自然不算。”
尚雲陽能在她這樣說之後，依然背著她和季樂魚成為朋友，可見他並沒有把這話當真，也自然不必追究。
宋薔明白了，“那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樣最好。”林非道，“坦白說，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說他的不是，即使是你所謂的直覺，所以，不會再有下一次。”
宋薔楞了下，她看著面前的人，林非淡漠的靠在椅背上，神色輕淡，沒什麽表情，只是瞳孔的顏色很深，傳達著他的認真。
他在維護季樂魚的名譽，他不僅相信他，更不允許他的名譽受損。
“我知道了。”宋薔輕聲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已經提醒過他了，她的良心安定了下來，也自然不會再插手他的事情。
“很抱歉和你說這些，但是如果不說，我會良心不安，所以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約你見面，和你說著這些話。也希望你能不要介意我的冒昧，更不要因為這個怪罪雲陽。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我想見你，只能通過這個方法。”
“沒有第二次。”林非還是一樣的毫無波瀾的語調，“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尚雲陽，你也不需要告訴他。”
“好。”宋薔再次點了點頭，溫柔安靜，“謝謝。”
這麽看來，她又似乎確實只是靠直覺判斷，林非默默的分析道。
在季樂魚所做的所有事情裏，最有可能被她窺到的無非也就是高中時發生的那幾件事。
可季樂魚做的都很隱蔽，宋薔也確實不在現場，除非那些人告訴她真相，不然她不可能知道。
而比起那些人將真相告訴她，她深信不疑，因此忌憚著季樂魚，林非更傾向於她確實有某種直覺。
一來，受過季樂魚教訓的人不會再有這個膽子將那些事告訴這個於他而言不算熟悉的人。
二來，如果只是從別人那裏聽到，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至於讓宋薔這麽深信不疑，一直警醒著尚雲陽，甚至在知道他和季樂魚在一起後，特別來提醒他。
能讓人毫不懷疑，深切篤信的，只有自己的判斷。
所以，她或許真的有某些方面的不同。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受過季樂魚教訓的人自然不敢亂說，可宋薔沒有，即使她現在答應了，但她到底沒有真的被威懾過，難保能真的做到守口如瓶。
她的保證並不足以讓他完全放心。
況且，她還不僅是對季樂魚有直覺，對其他人，也同樣擁有著直覺。
——林非並不懷疑她直覺的準確性，因為季樂魚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他確實如她所感受的那樣，所有的陽光溫柔只是他行走世間的表象，危險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這樣，她完全可以憑借著自己這出色的直覺，獲取別人的信任，屆時，再告訴ta季樂魚的事情。
這樣的宋薔，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季樂魚不做什麽還好，一旦真的做了什麽，只要她發現他牽扯其中，難免不會往他身上懷疑。
而她又有令人信任的能力，她的懷疑也自然比其他人的懷疑更加對季樂魚不利。
林非當然相信季樂魚現在已經不會輕易動手，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但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總是最好的。
而解決一顆炸彈的方法，就是定位它，找到它，時時刻刻觀察著它。
他註定不可能徹底清楚掉這顆炸彈，那就只能讓這顆炸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隨時被他掌控。
“你問完了？”林非緩緩開口道，“如果問完了的話，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宋薔疑惑，“什麽？”
“你的直覺未必準確，但是尚雲陽卻是真的想和季樂魚交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接受這件事。”
於林非而言，出面給人作證這種事情，著實不在他的考慮。
只是尚雲陽是季樂魚的朋友，同時他也在他和季樂魚分開的那段時間，幫他傳遞著季樂魚的消息。
施旗幫他傳遞消息這是因為他幫助施旗考上了A大，理所應當。
可他對尚雲陽並沒有伸出過援手，所以這一次，他願意給尚雲陽這個面子，坐在這裏，來見他的女朋友。
只是，既然見面了，有些問題也自然需要解決一下。
季樂魚把尚雲陽當朋友，那他就也希望尚雲陽能平等的把季樂魚也當朋友，不是藏著掖著，見面也不能讓女朋友知道的見不得光的朋友。
哪有人配讓季樂魚躲到地下呢？
他的弟弟漂亮又優秀，站在哪裏都能熠熠生輝，又憑什麽在尚雲陽這裏見不得光。
如果這個癥結在宋薔這裏，那他只需要讓宋薔答應就好。
而現在，他更堅定了這件事。
因為宋薔對季樂魚的直覺。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他都不會讓季樂魚置於危險。
所以這時候，尚雲陽的存在就十分必要。
他可以作為一個牽引繩，一個牽引住宋薔這顆不定時炸…彈的保險栓。
確保她真的不會多嘴，不會讓季樂魚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陷入危險。
這或許對一心想要提醒他的宋薔和真心想要和季樂魚交朋友的尚雲陽不是很公平，但是沒有什麽是比季樂魚的安全更重要的。
林非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冷漠偏心的人，不過好在尚雲陽本人也確實願意和季樂魚成為朋友，所以這件事，對尚雲陽而言，倒也不算虧。
宋薔沒想到他希望她做的事竟然是這個，他竟然在操心季樂魚的交友情況，希望她能同意他和尚雲陽做朋友？
“你應該知道尚雲陽能在他們班聽課時因為他吧？還有這次，我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他不忍你和尚雲陽出現誤會，才會拜托我，我才會過來。”
“不然，我確實不覺得這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宋薔：……季樂魚不希望她和尚雲陽之間出現誤會。
這話真的是，怎麽聽都覺得很奇妙。
他上輩子，最怕的就是他們之間沒有誤會，哪怕真沒有誤會他制造誤會也要讓他們誤會。
“你可以試著答應。”林非語調平靜，試圖更改季樂魚在她心裏的形象，“或許在接觸後，你會發現你的直覺並不準，他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宋薔：……
宋薔點頭，“我知道了。”
她溫聲道，“事實上，季樂魚之前還救過我一次，我一直很感謝他。”
“可見你的直覺或許確實沒有那麽準確。”
“我也不知道。”宋薔笑了起來，“但是你說的對，我可以試著給他們一次機會，說不定，他們確實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這是她今天中午就最好的決定，如果他們倆註定要成為朋友，只是上輩子因為她而出現嫌隙，那這輩子，當季樂魚不再喜歡她，或許他們的友情，也就會更加純粹長久。
林非微微頷首，這樣，只要尚雲陽在季樂魚身邊一天，她就一天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很奇怪，她既然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覺，又為什麽這會兒會答應讓尚雲陽和季樂魚成為朋友呢？
林非幾乎是瞬間想到了答案。
因為尚雲陽。
他背著宋薔和季樂魚相處了一年半，五百多天，這個日期實在是太長了，長到令人不安。
如果他是宋薔，他也會擔心就算她不答應，尚雲陽也會背著她偷偷和季樂魚再次接觸——畢竟，他已經有了前科。
與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無法控制，還不如讓他們成為朋友，自己能清楚的知道他們的每一件事，確保他不會受傷。
這樣，一切倒是都說得通。
五百個日夜，林非默默在心裏輕哂一聲，有時候他覺得人的感情確實充滿了奇妙。
尚雲陽喜歡宋薔，卻背著宋薔和宋薔明確禁止往來的季樂魚相處了五百多天，還成為了朋友。
宋薔喜歡尚雲陽，卻藏著自己直覺這麽大的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他。
他們好像很喜歡對方，卻又仿佛，和他理解的喜歡不太一樣。
如果是他不允許季樂魚和一個人來往，那季樂魚就絕對不會和對方有一絲一毫的接觸。
哪怕同在一個班級，哪怕ta能最輕松的幫自己的忙。
更別提，一年半，五百多天。
當然，林非也並不覺得尚雲陽有什麽錯。
誰會不喜歡季樂魚呢？
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樣，被他吸引，想要靠近他。
這很正常，這沒有任何問題。
他的弟弟，理所應當的應該獲得全世界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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